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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沉重的“昨天”,沉重的刀

19.沉重的“昨天”,沉重的刀

回家之后,叶赐在得知自己女儿竟是双刃脉的可塑之才时也是高兴地喝起了小酒,叶琴也难得的多露了几手厨艺。

以至于今天晚饭格外的丰盛。

医馆也挂上了门栓,已经不会有客人再上门来访。现在已经是完全独属于他们叶家人的时光,除开那热腾腾的饭菜还有着家人之间的关爱。

叶春夹在他们之间就像是可爱的猫咪,在面对这阔别已久的“家庭温暖”时,显得有些小紧张,不过很快的也就适应了叶家三人的热情和关照。

他也是叶家的孩子,这里就是他如今的家。

叶春开心地咧着嘴巴,即便是今天的拜师他并没有获益多少,但叶竹姐姐的双刃脉也值得他去庆祝和欢喜。

人们生来孤独,但有了各种关系的联系之后便会喜怒共情,也就有了那复杂的情绪。

“所以小春他……也拜师成功了吗?”

叶琴放下碗筷,有些关心地问道。

叶竹大口嚼着嘴里香喷喷的饭菜,支支吾吾还一阵子才把这些食物给吞进肚子里,随着一声舒服的叹气她也开始回答自己老娘的问题:

“小春他啊,赵师父虽然没看出个门道,但还是很欣赏他的,我明天去学刀还是要把他带上的!”

看不出门道?

一直在旁边闷声干饭的叶赐有些耐不住了,居然是连那赵博皓都看不透叶春的脉吗?

“赵师父可算是小有名气的剑师了,他当真这样说的没有看出小春的门道?”

“我还能在这话题上骗你什么嘛!”

叶竹撇了撇嘴,她就烦自己老爹这较真劲,啥事都要问一遍明明都是显而易见的,他非要多过意一次。

叶赐有些凝重地看了在一旁慢慢刨饭的叶春,也不知道思绪发散到了何处。

也许是在他那神秘的父母身上。

亦或许是在那把来路不明的强大剑鞘上。

但无论他怎么想最后剩下的只有叶春那纯真无邪的漂亮面容,这使得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这孩子真可爱。

他满脑子都是叶春可爱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就对上了叶春的眼睛。后者看着叶叔这般溺爱的眼神,也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安静地继续吃饭。

少年不发表任何看法,即便是周围的三人是在议论自己。

赵师父也看不出自己的门道,那他该怎么去开启那刃脉呢?

这或许是一个困扰他的问题,但对于现在要学刀的他来说,最关键的还是要靠着村长教他的那招“问候”把手劲给练起来,不然能否熟练的挥动这些刀刃都是个问题。

等到饭局结束,叶竹就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己房间去感受赵博皓给她点开的刃脉了。

叶赐也开始忙碌准备明日的草药,叶琴则开始收拾那有些杂乱的后厨。

而叶春则一个人呆在了这院子里。

在这露天的后院里,长在台桌旁的老树枝叶茂密得快要盖住整片院子的上空,今夜月光透过那枝叶间的缝隙,恬静地洒在地面上。

安静中却给人一种无声的杀机。

或许是之前那残门作乱带来的恐惧,但那若有若无的晚风却是有些瘆人。

叶春就站在这树下,衣裙上也沾上了那些许月光,精致的面庞上有些宁静,那些零星的光洒在他披肩的长发上像是过去村子里那些孩子给他戴上的花。

耳边依稀能听见“梦姐姐”的喊声,但他已经看不见孩子们的笑脸。

受欺压是有的,但让他能一直坚持挺过来的,也是那些孩子们的关心和笑容。

他或许才不该是什么“梦姐姐”,那些孩子们才该是叶春的“梦”。

已经被他握在手里的昨天有些沉重,叶春能感觉到此刻那把刀的重量沉上了许多,就像是无法告别的昨日一般。

那间屋子,那些人儿,还有过去的时光,都在让这把名叫“昨天”的刀更加沉重。

原来重的不是刀,而是他自己赋予这把到的名字!

“母亲,父亲……你们愿意看到我走上这条路吗?”

叶春略带伤感地自语道。

活下去,但不知道该怎么活。

倘若想着跟随父亲的步伐成为一位厉害的刃客,那路又在何方?

更何况这路带来的可不止是争斗,更多的是如同风一般无形但又时刻存在的死亡……

“明天再说吧。”

叶春对着空气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现在还是要练习的,即便是没有刃脉他还是得练习的。

就按着那招练吧,叶春把昨天挥动,那沉重无比的刀被他如同棍棒一般搅动,动作笨拙且滑稽,但并不影响他再次挥动。

没有什么破空声也没有什么极其厉害的刃气环绕,在这片安静的夜里只剩下叶春那深深的喘息声。

好累啊……

细胳膊细腿的少年梦想成为像自己那捉不住任何身影的父亲那般的刃客,想要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看看,还要……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变强,变强自己就能好好的在这世界上活下去了吧?

就像村长爷爷那般强大,踏山如履平地,挥剑好似轻风。

烦恼太多,可十七岁的少年只有一颗脑袋,怎能全部拿去装这些无用的东西?

放下这些念想,叶春把昨天继续舞动着,简简单单的拔刀斩,他却练得极其的费劲,好像浑身骨头都在抗拒一般的僵硬。

“加油啊……叶,春。”

春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却浑然不知那从灶房里出来的叶琴和医馆内干完事的叶赐站在那屋檐下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看着他那羸弱好似娇女的手臂带着刀刃在树下不断地挥动,看着那汗水布满他的额头。

叶赐笑了一下,叶琴挽着他的手也是会心地笑了笑。

叶春身上流着的不是他们的血,长相什么的跟他们也是完全不像,这认养的儿子怎么说来还是对他们无法完全敞开心扉,但这又如何呢?

这完全不影响他们对自己有一个这样努力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小春他啊,就是不爱讲这些,但私底下很是努力呀……”

“琴,你说叶春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宝物啊?”

叶赐扭头轻声问道。

叶琴笑了一下,锤了他背一下:

“咋地,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子很幸运?很不巧,他也是我儿子!”

两人对视一下,然后拥抱了一下,夫妻之间总归是有些相通的地方,叶家两口子很是巧妙地做到了这一点,也难怪外人总说这两人不像夫妻倒像是兄妹了。

“别忘了提醒小春他好好休息,练归练但身体还是更要紧!”

叶赐说完便自行先回到了房间里去,留下叶琴一个人在那里安静地等到春这次练习的结束。

小春啊……你的过去到底能追溯到何处?什么样的地方才能造就你父母那般的人物,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你们一家逼到这样的境地?

叶琴叹了口气,这些,都得这孩子自己去解答,她这也只是偶尔的感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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